【叶黄】滴滴嗒滴

*头一次写叶黄文有点紧脏

*真的不是植入广告

*根据亲身经历改编,如有雷同,纯属倒霉催的


滴滴嗒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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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马上就到,黑色新款帕萨特开双跳的是吧?哎行我好像已经看到啦!”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裤兜,黄少天抱着文件袋,看了眼写字楼外瓢泼大雨,隔着雨幕隐约可见几辆停在路边的车,悲壮地咋了咋舌冲进了雨中,顿时被浇了个彻底。


等他闷头跑到一辆屁股挂着大众标志的黑色轿车边,一抬头看到双跳灯亮得正欢,便呲了牙窜前一步拉开后车门跳上了车。


他把怀里的文件袋扔到一边,整个人瘫在了后座上:“哎我说把你车弄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雨实在太大了,待会儿我给你拿纸巾擦擦啊。”说到这里他抽了抽鼻子,“咦你这车里什么香水?真好闻,怪清爽的。哟,看起来你这车高配啊?有天窗有显示屏嘛!”


前排的人回过头,冲着他高高挑起了眉。


“你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好有罪恶感,你们这样接活儿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对吧?今天车真是不好打,幸好还能叫你们专车,不然就惨了。哎我没带纸巾,你有吗?”黄少天低着头在兜里掏半天,这才发现车子完全没有挪动,“喂你干嘛不走啊?目的地不是早发给你了吗?十几分钟的路,不远,就东三环北路那昆仑酒店,一晚上那么贵,既然给报销那我一定要替我大蓝雨睡够本!咦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就要晚高峰了好吗?!我个广州来的都怕了,你一北京的还没屈服于首堵的风采?”


“啧,你话痨的风采更让人屈服。”司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不知从哪里摸出根烟叼上,拔出点烟器点燃,这才摁灭了双跳,换档起步。


“谁话痨了啊?我这是开朗……卧槽你居然还抽烟!有没有公德心啊?下着雨呐你让我怎么开窗换气啊!”黄少天见他充耳不闻不由炸了,起身探长了胳膊去扯搁在驾驶台上的抽纸,“喂喂有点服务行业的意识好吗?信不信我回头给差评啊?!你看我都帮你擦座位了你也投桃报李一下灭了那烟呗。”


“投桃报李是这么用的吗?你怎么不说以身相许呢?”司机咬着烟,话说得口齿不清,嘲讽的态度倒是十成十地表达出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娴熟地打了右转向灯,方向盘一转,向右驶去。


然而黄少天一时没吱声。他的注意力被司机刚刚的动作吸引过去了,黑色皮质的方向盘衬托得那双手异常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匀称。他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反驳道:“你不知道什么叫领会精神吗?再说了你,咳咳,你那什么,咳咳咳,破比喻,卧槽你快把,咳咳……”车里的烟雾超过了临界值,后果就是惹得他呛咳不止。


“不会抽烟啊?”谈不上是诧异还是遗憾的声音传来,司机到底还是掐了烟。空调无声地消化着烟雾,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窗,雨水顿时砸进来一片,空气也是一清。


“喂喂你干什么呢?!”后座正擦着座椅的黄少天冷不丁被打了一脸雨,立刻嚷起来,“我这儿刚擦完你又来这一出,不怕泡坏了啊?!哟这皮手感不错,仿得真好!”


“这不是怕熏着你么?”司机从善如流地又关了窗,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明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眉梢眼角却带着一丝戏谑,“谁知道你跟个大姑娘似的受不了烟味。”


“次奥你什么意思?本少哪里像姑娘了?本少纯爷们儿纯汉子好吗?!”黄少天一急,平时玩笑时的自称都冒出来了,“不抽烟那是爱惜身体,谁要慢性自杀啊?!”


“多新鲜,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自称本少?小说看多了?看你这脸,你这中二期够长啊。”遇到个红灯,司机松了油门踩下刹车,扭过头端详了一下,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这话说得其实挺违心。后面这青年眼神清亮表情生动,哪怕穿着一身正经西装也活脱一个刚出茅庐的社会人,扒了这层皮换上牛仔T恤绝对是个大学生模样,再勇敢点说成高中生估计也有人信。


“靠靠靠你懂什么?!我叫黄少天,大家平时玩笑叫我一声黄少,我才这么配合他们的好吗?看你这德行,没几个朋友吧?不懂这人缘好的感觉吧?”黄少天一边话里挤兑一边脸上挤兑,手下顺便把副驾驶座椅也擦了,忙得不亦乐乎。


绿灯亮了,司机笑了笑没再接话茬,心说好嘛,把住处和工作卖了之后又把名字都卖了,这眼看着就是还要数钱的节奏啊。“叶修。”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对自己的美德非常满意。


“嗯?”黄少天一愣,揉了把脑袋上湿漉漉的短发,随即反应过来,“哦你叫叶修是吧?哪个叶哪个修?树叶的叶,修养的修吗?”见对方默认又继续说道,“名字倒是不错,就是和你这人不太搭啊感觉。话说你什么工作啊?听说开专车的都是家住附近顺手赚个零花是吧?”


正说着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黄少天反射性地去摸口袋,才想起这不是他的铃声。眼看对方一手掏出手机要接,黄少天连忙喊道:“开车不能接电话!不安全!”


叶修只好靠边停车,这才接通了电话,一声咆哮立刻传来,震得人耳朵发麻:“混帐哥哥!你人呢人呢?!!!”


“呵呵,遇到个话痨,一时走不开。”叶修掏了掏耳朵,然后收到了比到他眼皮子底下的中指。


“啊?”电话那头的人显然理解不能,“你现在在哪儿呢?!”


“你自己打个车吧。”叶修说完就挂了电话,不顾对方大叫“这鬼天气你让我怎么打车”的愤怒。


“那是你弟弟?”黄少天来精神了,“哎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真好,独生子女实在是太孤单啦!不过听你刚才这口气有你这样的哥哥还真是不幸,一点兄弟爱都没有。”


“那要不哥把你在这儿扔下来去展现一下兄弟爱?”叶修的手搁在变档杆上不动了。


“啊哈哈哈哈哈展现兄弟爱以后机会多的是嘛,他肯定会原谅你的。你就送佛送到西,先把我送到了再说?”黄少天立刻改口,“而且在商言商,你现在是工作状态,不能谈私人感情。”


叶修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语体教吧,然而到底没忍住嘴角的笑意。


车重新起步,这时候天色已暗,三环路上灯火还没亮起,两边商场大厦的灯箱电视墙却早已流光溢彩,泡在雨雾里隔着水迹纵横的车窗玻璃,有种光怪陆离的异世感。叶修没有开车听音乐的习惯,外面车流人声的嘈杂连同密集的雨声被车门一阻,也隐约起来。


“我说老叶啊,”黄少天望着窗外沉默了不到三分钟又开了口,熟稔的口气让叶修挑了挑眉,“你有没有,嗯,在雨夜一个人在高速上开过车?”


叶修没吱声,虽然他立刻就知道了黄少天想说什么。


“那次我开了很久,或许也就十几分钟,一辆车也没有遇到,高速上安静得要命也黑得要命,只有我车前亮着一点光和一直在下的雨。那时候的感觉实在很糟糕,就像,唔,怎么说呢……”黄少天歪头思考要怎么表达。


“就像你被一个结界从世界中隔离出来那样?感觉自己被一切给抛弃了?”叶修把话接了过去。


“对对对就是那样!”黄少天眼睛一亮,“你用‘结界’这形容真是绝了!你也有过这种想法是吧?我就说嘛,才不是因为什么胆小,这明明是人之常情嘛!”


“呵呵,哥那是小学时的经历。”叶修远远看到上高架的路口那儿堵了,索性仗着认路拐进了辅路。没成想开了不到两百米就后悔了,他一时忘了北京几乎一遇到夏季暴雨就内涝。


“卧槽你几个意思啊?随便拎个人搁那种情况下都会怀疑人生的好吗?!哎你减速干嘛?靠靠靠靠靠怎么开水里去了!!!”黄少天这才注意到路面积水已经快一尺了,“掉头啊赶紧的!喂你疯了吗还往前开?!!次奥要熄火了怎么办?蹲在车里叫警察叔叔来拖吗?”


“你能不能先闭嘴?”叶修实在受不了语音轰炸,黄少天几乎是对着他耳朵在吼。


“你能不能先掉头?!”黄少天回呛,“前面都特么有两辆车抛锚了你没看见啊!”


叶修一脚油门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黄少天极其难得地无语了。


轿车在积水里破浪前行,哗哗的水声嘈杂,车却完全没有喘不上气的感觉,依然稳稳行驶着,车厢更是一滴水都没有漫进来。


“哎我去,帕萨特密封性这么好?”黄少天低头看看,又去看被甩在后面的那几辆倒霉的车,“啊看来我以后要换车也应该考虑考虑德国车,亏我还一直力挺美国车觉得开着爽呢。”


叶修觉得他这话槽点实在有点多,想了想挑了最后一个回了句:“想爽你怎么不去开飞机呢?”


“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飞机?!”黄少天顿时鸡血了,“那时候超级想当飞行员啊!哪怕开不了战斗机,开开普通飞机也好啊!可惜我没赶上招生啊!哎你说这是不是特别不合理?凭什么在我们那儿一年招一年不招啊?这多耽误大好男儿为祖国效力啊你说对不对?”


对不对?叶修只知道谁接黄少天的话谁就不对。他又加了一脚油门,车子终于离开了积水路段。大概是拜积水路段所赐,哪怕已经到了晚高峰时间,现在路上的车也并不多,三三两两擦着过来过往。


“啊终于安全了!”黄少天松了一口气,“啧啧北京这排水很成问题啊!这才下了两个小时就这样了,要是搁我家广州那边的台风天,还不分分钟水漫金山啊!”


叶修已经懒得去吐槽某人的满嘴跑火车了,估摸着对方其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种垃圾话还认真听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口干不?”他有点儿好奇这个。


“嘿还真有点,”黄少天咂咂嘴,“老叶你有水不?”


叶修被他说得莫名一乐,嘲讽张嘴就来:“有啊,摁下车窗头一伸就有,免费还管饱。”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一手从储物斗里抓了瓶矿泉水扔到后面,堵住了黄少天的一肚子愤慨。


喝了两口黄少天一抹嘴,瞅着窗外发愣:“虽然总说北京雾霾堵车什么的,灯全亮起来以后,夜景还真的是很漂亮啊。”


叶修这回非常聪明地没有接话,只是稍稍松了脚下踩油门的力道,余光里瞥到路灯的橙黄透过雨水和玻璃的阻隔映在后座青年的眼睛里,泛着澄澈的光。他知道再过四分钟这个人就要离开这辆车,也一并离开他的生活,就像一个小小的错误代码出现在程序中,不是被无知无觉地自动纠正掉,就是积累成一个大错误改变掉整个编码。


而此刻他的手指正停在退格键上。


“给你个忠告,”他决定和自己打个赌,“以后别随便把自己和公司的名字说出来呗?”


“你当我白痴啊?”青年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我在北京也呆不了两天,谈完这个项目就回去,你也就接我这一趟,不可能再见到你,又不是什么机密信息,有必要藏着掖着吗?难不成还怕你图谋不轨啊?”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叶修的意料,对方并不是真的像他看上去的那么胸无城府,却也比他想象的还要直率。他赌的两个正反选项都落空了,只不过最后那“图谋不轨”四个字,没来由让他心里一抖。


“雨好像停了哎!真的真的真的!”黄少天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把车窗放了下来。雨后凉冰冰的风涌进来,夹杂着淡淡的潮湿味道,说不上来的舒适。“现在这感觉还真有点像广州呢。在家不觉得,一跑远了还是挺想的,北京太干燥啦。”他笑得一脸惬意。


“说起来我下个月也有可能去一趟广州。”叶修忽然从记忆的犄角旮旯翻出了一件事。


“怎么?你要旅游?不对下个月没有长假。唔还是你要出差?看你这样子实在随便了点,怎么看都只是个宅男吧?”黄少天探头探脑地打量叶修身上的T恤和运动裤,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


“哥看上去有那么弱吗?”叶修忍不住摸了摸胡茬冒出头的下巴,反驳的底气并不是很足,“怎么样,地主到时候接不接待?”


“卧槽你要点脸!我和你很熟吗很熟吗?你就接了个单就想多个接待方啊?至少也得免了我这单才有诚意跟我套近乎吧?”黄少天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心想这货怎么能把那些话厚脸皮说出口,还那么理直气壮,害得他差点顺嘴就给答应了。


“你这单我可免不了。”叶修懒洋洋地说道。


“你就抠吧你!”黄少天言简意赅。


“真免不了。”叶修已经看到了酒店的广告牌,右转向灯一打就要靠边停车,“我也是头回遇到你这种人。”


“啊你什么意思?”黄少天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了?什么叫头回遇到啊?你想说我很奇葩?”


“到了。”叶修没理他,把车停稳,关窗熄火拔钥匙一气呵成,然后好整以暇地侧过身,“嗯。”尾音上扬,伴随着伸过来的一只手,暗示味道十足。


“啊?”黄少天一怔。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给钱啊。”叶修嘴一咧,黑眸让后座上的人看了个清楚,“友情价,一百。”


“什么?!”黄少天迟了一秒嚷嚷起来,“我已经网上支付过了,你还要什么钱?懂不懂行啊你?你刚刚说头回什么的,该不会根本这就是你第一次接单吧?还一百!就这点路你以为你黑车啊?”


“是啊,头一回。”叶修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太吵了,加收服务费。”


“靠靠靠你人性呢?!”黄少天果不其然地怒了,“什么叫我太吵啊?就之前你非要趟那积水,换了别人分分钟投诉你!也就我心善不跟你计较了,你居然还找我要钱?小心我回头给你万字差评!”


“那你尽管去啊。”叶修满脸无所谓,“车门锁了,钥匙在我这儿,不给钱你就别想走。”


黄少天气结,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算就地投诉,才发现屏幕正亮着,无声地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还有一串的未接来电提醒。“次奥开会调静音忘调回来了!”他哀嚎,接通了电话,“喂?请问您是……什么?啊?你在等我?!……等等什么情况?……我已经到了啊!……不是你?那我是……上了辆黑车?!”


青年亮得惊人的眼眸扫过来,带着一股惊愕,让叶修忍不住莞尔。


“卧槽难怪他找我要钱!……啊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等了,之前手机调的静音没看见……哎好,我这就去撤销订单。那就这么说定了,实在对不住,好,再见。”黄少天挂了电话,大爆手速联网处理了订单,这才再度看向叶修,神情纠结。


叶修正琢磨着是不是把人给吓着了,正要解释说要钱只是逗他玩儿的,就听到对方突然呼出口气,语调冷静:“你这只是私家车吧?”


叶修点头。


“对不起。”黄少天干脆利落地道歉,“你本来停在那里是要接你弟弟的吧?真的很抱歉我上错了车,希望你能和你弟弟转达下我的歉意。还有,非常感谢你什么都没说,还把我送了回来。”应该说黄少天是个相当爽快的人,错了对了他心里都清楚,没什么好扭捏的。


总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叶修一边想着一边笑了笑:“没什么,就当哥乐于助人学雷锋一回。”


“把你手机号给我吧,等你去了广州就打给我,我请你吃饭。”黄少天坚持道。


叶修眨了眨眼,接过对方手机,有点生疏地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按下拨号键的时候,他仿佛看到那小小的错误一瞬间被大量刷新的编码推到了看不到的上面,再也没有修改机会。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黄少天。”后座上的人存了号码,抬起头看着他,神采飞扬。


“我是叶修。”前座上的人微微仰头,笑意懒散。


下了车黄少天刚走出两步又折回来,趴车门边上问道:“是真皮?”


“嗯。”


“不是帕萨特?”


“呵呵。”


“…………”



关于两人的初遇就是这么个情况,黄少天表示悔不当初。要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擦亮眼睛看车标,因为后来这事儿没少被知情人拿出来嘲笑他,说他是有多瞎才能把两百万的辉腾认成帕萨特。“滚滚滚那么大雨谁有闲心分辨啊!而且谁让某人开什么不好非要开辉腾啊!想装低调深沉有内涵也要看看他那张脸画风明明不兼容好吗?!”黄少天这样反驳。


对此另一当事人对这嘲讽表示毫无压力,反正,车是叶秋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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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车,就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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