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以为这一更能写完这个会议的

*但是我没有

*我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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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前程

09

隔天又是个不甚晴朗的天气，会议召开前，黄少天坐在座位上盯着大门口有些心神不宁，话都少了两成。王杰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喻文州压低了声音叫了声“少天”，上扬的语气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关切。

黄少天扭过头看着喻文州，有点懊丧：“队长我没事，真的，我没反悔，都是为了大蓝雨我一万个赞成。现在我就是有点……”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没能找出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

喻文州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只是他还不确定该不该点出来，何况这里也不是谈心的地方，便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两句。他更愿意相信黄少天自己就能转过弯来。

倒是郑轩拍拍黄少天肩膀，来了句：“你莫不是紧张吧？你还紧张我更压力山大了啊……”

黄少天头一偏，觉得自己似乎的确像是在紧张，觉得有点好笑，扑哧一声笑出来之后反而好些了，扯着郑轩就开说了：“哎你别说，其实昨天晚上我还好好的，你记得吧？那盘龙井虾仁我一个人吃了一半，还吃了好几块东坡肉。啊说起来杭州这边的吃的比起广州来……”

他话匣子一开，郑轩一脸后悔。

“……广州人大概活得比杭州人更松快吧？要不然——”黄少天本来说得兴起，突然就闭嘴了。

郑轩一愣，顺着黄少天的视线看去，正是刚刚走进门的嘉世一行人。“黄少？”黄少天的反应太明显，他也没法装没看见。

黄少天盯着叶秋一路走来，在座位上坐下，和周围人交谈了几句，最后把视线移了过来。然而在叶秋和他目光相接的瞬间，黄少天猛地低了头，作势整理起了桌子上的几张纸。

郑轩疑惑之下正要问什么，就看到喻文州回过头冲他摇摇头，示意交给他处理，郑轩立刻放了心，往椅子上一靠就神游去了。

旁边于锋低声跟宋晓说道：“真要让微草挑这个头？靠得住吗？”

宋晓回他：“这也没办法，蓝雨这次大会不能再明着出头了。再说了，总督也同意如果事情有变就让你上了。”

于锋定了定不再开口，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只是稍稍有些不甘心。他也知道，喻文州选择他来作为保险看中的不仅仅是他的能力，也在于他现在还不算蓝雨的王牌，他的话不会如喻文州或者黄少天的那么代表蓝雨，若是扮红脸也不显得蓝雨太强势，说得稍过分些也顶多算个年轻人不懂分寸。这些喻文州怕他多想，之前特意一条条跟他讲得清楚，他不是不感动。

而对面叶秋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黄少天的躲避。往日当他看过去，入目是满满地带着挑衅的表情，一双眼睛却是笑意张扬，着实耀眼，可今天他却只能看到一个头顶心，以及上面右偏的发旋。

昨天喻文州去见王杰希并未避着人，叶秋自然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微草和蓝雨大摇大摆地约谈，大概不是冲着嘉世来的，就是冲着霸图去的，因为不论是百花还是轮回，还轮不到王杰希和喻文州这么作势。昨晚有线人递了消息，说霸图后来有些动静，只知道和微草有关，但叶秋拿不准到底是不是霸图知道了喻王二人的打算而有的反应。但现在，一看黄少天的反应他就知道了，人家的目标哪里是霸图，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或许黄少天自己还没注意，在叶秋眼里，他这模样已经等于在脸上写着心虚两个字了。其实他大可不必对叶秋愧疚，他们两个充其量就是个损友关系，哪怕心底里都对彼此的实力认可，那也无法掩盖立场的不同。嘉世和蓝雨的势力范围有相邻，不是没有摩擦，说不定哪天真就急眉赤眼地打起来，两个人战场见。到那时，就是两个人再惺惺相惜，也绝不会手下松上一松。

叶秋想到这里，人还是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心下到底掠过了一丝怅然。黄少天是个好对手，但仅仅是个好对手似乎又有点可惜。当年联盟初立，他去找广东找魏琛办事儿，对方不无得意地把他领到了特工的集训营，说是找着个好苗子，早晚有一天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叶秋去了，见到的就是那么个眼神清亮的少年，身量未足，手脚却极灵活，脑子也好使，使起特工那些小玩意儿来简直能玩出花儿来，叫人防不胜防，就连叶秋也难免偶尔着了他的道。叶秋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一个阴招之后黄少天的军刺都递到他脖子前了，他还是拼着一口气去拧对方的手腕，唬得黄少天手一放就喊：“你不要命啦？！这刃上还有血槽哪！你以为你的脖子铁做的吗？！”他就咧着嘴笑，伸手把对方那头黑毛揉乱，换来叫骂无数。

或许是人年少时结下的情谊总是特别纯粹而显得格外珍贵，至少在自小离家见惯人情世事的叶秋与陶轩如今已逐渐无话可说的时候，黄少天待他一如既往的真诚令未免他有些留念。

瞧着眼下对方看左看右看天花板就是不看他的模样，叶秋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听到身旁苏沐橙好奇地问他笑什么，他对上喻文州投过来的视线，一边答道：“没什么，看到个笨头笨脑的蚊子。”

现在还有蚊子？苏沐橙下意识地想问，随即明白叶秋这是在嘲讽谁，再看看对面蓝雨，能用嗡嗡叫的蚊子形容的，也就黄少天了吧。“黄少天这是干嘛呢？”她本想同蚊子打个招呼，可惜那蚊子死活不往这边看。

“要不怎么说他笨呢。”叶秋一脸高深莫测。

苏沐橙还想问，就听到刘皓站在主席台上摇了摇铜铃，示意会议开始，四下便安静下来。“装模作样。”苏沐橙撇了撇嘴，小声说道。

叶秋知道她在为自己抱不平，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抚。

会议最后一天，本来按议程委任了喻文州，再作个总结出份联合声明就行，但因为蓝雨突然提出关税收回，必须在这一天达成协议。冯宪君这几天忙得连轴转，不停约见各方代表，大会开完开小会，总算预计能得出个结果了。关税收回毕竟是名头好听又有切实实惠的差使，往公说是洗刷国耻，往私说是共同富裕，事情要成了青史上都能留名，他倒也忙得开心。所以当喻文州以新任参谋总长的身份宣读那骈四俪六的协议内容时，他瞧着这位青年才俊，心里只有满意。

喻文州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在发言台上还是拿出了军旅气势，本就极尽热血的文稿被他念得很有些挥斥方遒的意气，倒令在场所有人都深以为参与了关税取回的自己实在是国之栋梁民族救星，对最后协议里谁吃点亏谁占点便宜也就不太计较了。

叶秋看着黄少天满脸骄傲兴奋地盯着喻文州，心里暗笑，但也配合地做出听得甚为动容的表情，鼓掌鼓得挺用力。喻文州这番行事他其实颇欣赏，光明正大的互利共赢，这般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事，谁不愿意做呢？

接下来各方代表签过字，眼看就是大会圆满结束的声明了，谁想突然主席台的一角有个人站了起来，叶秋一看便知不好。

那人是现任联盟陆军总司令，其实是个并不懂指挥的老官僚。国内海军空军近乎空白，陆军总司令也就差不多等于有统帅全国军力之名，于是当年为了这一要职几派争得头破血流，他和韩文清是呼声最高的两位。最后相持良久各家都退一步，把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拱了上去，然后心照不宣地架空了总司令的权力。现在这个存在感稀薄的人冷不丁站出来，叶秋就明白了，这人并不是孤立的，至少现在是属于微草那边的。

果然，对方一开口便是同前些日子请老的参谋总长一般的说辞，称自己老朽无力，希望让贤。冯宪君的额上顿时又出了一层汗，会场所有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在叶秋和韩文清身上打起了来回，心里暗忖到底是谁出的手。

叶秋抬眼看向并排坐着的王杰希和喻文州，扯了个笑。他知道，自己是跑不了这个陆军总司令之衔了。搁在两三年前，他非常乐意接这个活儿，但现在嘉世内外困顿，陆军总司令的权力又被架空这么多年，各派尾大不掉，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兼顾嘉世和联盟。更遑论王杰希他们一定早有设计，八成他费力不讨好地从各家收回总司令权力之日，就是他被推下总司令位置之时，他们捡现成便宜倒是轻松。谁都不是善男信女，嘉世势颓，被人这般算计到头上他无话可说，换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黄少天偷偷看了叶秋一眼，一见那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对方已经全明白了，不由把头埋得更厉害。喻文州注意到，眉头微皱，不由轻咳了一声。

他声音不大，黄少天听在耳畔却是一个激灵，立时坐直了，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觉自己这样实在没什么道理。喻文州做错了什么吗？没有。他们耍阴谋了吗？没有。他对叶秋有什么义务吗？没有。那他有什么好难堪的？叶秋那个人，难道是会被难题困境吓倒打垮的吗？

豁然开朗之下，黄少天回了喻文州一个笑容，然后直率地迎上了叶秋的目光。他想，他很期待叶秋到底会如何应对喻文州和王杰希联手制造的困境。

叶秋见他终于抬头了，便知他想通了，又看见王杰希缓缓站起来准备发言，便靠着座椅神色从容地挑了挑眉。

请神容易送神难，等我做了陆军总司令，你们的如意算盘，真的打得响吗？他叶修不畏惧挑战，从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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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我苏我苏苏苏我不要脸地苏

我觉得我要嫁不出去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