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一章的走向我也没想到

*嗯对他俩又没对手戏

*陪我坚持吧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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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前程

21

清心寡欲多年，叶秋自问没做过几回春梦，还都是晨起了无痕的那种，顶多洗床单的需要证明了他身心挺健全，至于梦里那人长啥模样他是半点印象也无的。好容易现在有了个清晰的春梦对象，结果倒是自己向来当兄弟看的人，性别都不对了，不能不说这事儿有点糟心。

叶秋蹲在椅子前，对着上面摆着的收拾出来的黄少天忘下的一整套衣服，颇有些费解。莫非这几天种种凑在一起的经历才让他做了这么个意料之外的梦？他自认还没傻到会这么以为。

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叶秋觉得自己约莫是栽了。倒不是指活了快三十岁终于明白情爱是个什么滋味，可以说对象是黄少天甚至让他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只是会有“栽了”这个念头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份感情其实远比他所意识到的来得早来得深，也远比他曾以为的更令他丢不开手，以及一如他现在所清醒认识到的那么希望渺茫。

且不论两人之间的鸿沟，便是如今形势，他也没那个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旁边的书桌上还摆着一叠文件，昨晚若是黄少天去翻看了，就能知道叶秋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可他没有动，叶秋也知道他不会动。那里一份文件报告了霸图军队向西的集结，一份文件报告了虚空西南的驻守部队的异动，如果叶秋的所料不错，几天后的首都议定会议，王杰希怕是没机会出席了。

在这当口挑起国内的纷争，当然是叶秋不愿看到的，但是他更明白，如果微草的那条铁路真的通车了，微草的崛起则是摆在眼前的。那么就剩下放任这个选择来保持大局面的相对稳定，不过制衡意味着内耗，叶秋甚至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晋绥豫一带又会燃起怎样的战火，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事后胜利者书写历史的时候，就算是伏尸百万也大可以一笔带过，甚至拿来成就胜利者的功勋。但虽有言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小节包括必要的牺牲，却不包括无谓的伤亡。然而什么又是无谓的伤亡呢？百姓无辜，可百姓却能成为敌方的税收和兵力来源，各中的衡量，岂是一杆天平能测得出的？

叶秋站起身来，唤了人进来把黄少天的衣服送到酒店去，自己走到衣帽架边取下了外套，一边穿一边向门外走去。区区一场战役，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它利益最大化。

直到首都议定会议召开的前天，叶秋都忙得不可开交，并且接到了预料中的王杰希缺席致函，面前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冲他微笑的邓复升。

“王副参谋长毕竟身兼微草总督，一时不得脱身也可以理解。首都议定会议不比联盟会议，只是个专项会议罢了，还请王副参谋长勿复挂怀。”叶秋捏着那封信函，表情无比诚挚。

邓复升脸上的笑僵得厉害，心里已经把这位陆军总司令骂了几遍。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叶秋这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典范。当他们以为王杰希这次不得成行里没有嘉世的手笔吗？居然还好意思暗讽王杰希只顾自家，不把联盟事务放在心上。何况联盟大会年年有，首都议定会议可未必会有第二回了，北平又是首都的有力竞争候选，微草这次亏大了。

“不敢不敢。听闻韩总督已经到了，却身体欠和闭门谢客，不知是何情况？邓某可有必要探访？”邓复升扯开了话题。

“他？你也知道他向来壮实，死不了。”叶秋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邓副总督还是带着人先去休息吧，多关心关心自己人，你看那小子脸都煞白了。”

邓复升回头一看，原是王杰希此行嘱托他好生培养的高英杰，一张苍白的脸在被突然点名后又涨得通红。“这孩子只是有些晕车罢了。英杰，还不快谢谢叶帅的关心？”他鼓励性地拍了拍高英杰的肩膀。

高英杰支吾了一下，才鼓起勇气朗声说道：“谢谢叶帅！”

叶秋没打算扮演什么爱护后辈的人，随便点了点头就带着人走了。

望着那人走远，邓复升回过头看着身后几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笑道：“怎么样？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什么感想？”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小声说道：“挺讨厌的。”然后又补了句：“但是感觉很厉害。”

邓复升大笑：“哈哈哈哈哈说的没错，”他收了笑正色道，“这就是我们微草的敌人，值得尊敬的敌人，遇上了，便要全力以赴，绝不手软。任何留手都是对他的侮辱和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叶秋正一个人往办公室走，就看见苏沐橙抱着一卷文件走了过来，朝他打了个招呼。“蓝雨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叶秋问道。

“下午吧，之前那边是这么通知的。”苏沐橙歪头想了想。

“到时候你去接待吧，”叶秋吩咐，“陈夜辉和刘皓都不用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不过霸图那边……”苏沐橙犹豫道。

“人多嘴杂，尽量注意些，别叫其他人看出来。不过以韩文清的贯来作风，话放在那里，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怀疑，非要去看他。”叶秋说道。

“放心，安排的那几个都是信得过的。”苏沐橙点头。

叶秋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转头进了办公室。苏沐橙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心说霸图有了张新杰之后也开始玩合纵连横了，和虚空暗有默契不说，还大大方方地告诉叶秋韩文清这回根本就没来杭州，明摆着拿准了叶秋就算再不乐意他们借着首都议定会议出手也不会声张，还会替他们遮掩。这笔人情就算叶秋不在意，她也要讨回来。

这厢里被苏沐橙记挂上的韩文清刚到开封。豫北晋南这一片是三不管地区，从太原安阳一线到临汾洛阳一线之间，是微草，霸图和虚空的势力缓冲带。此次霸图和虚空联手，张新杰留在青岛坐镇，韩文清和吴羽策则相约在开封会见，以谋北进。

在韩文清出发前，张新杰和他仔细分析过此战不求大胜，只求不败。对此韩文清虽觉得有些不合自己性子，但他却相当信任张新杰的谋划。彼时张新杰有言，国内战乱多年一时胶着，在有万全之策前，任何一方都不能冒进，僵局一旦被打破，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届时无论坚持到最后的是谁，都是输家。这次霸图本意只是给微草制造障碍，最好能打断欧亚铁路的铺设，若不是要和虚空配合，也用不着他韩文清上前线。这次是微草去年年底得罪他们在先，以霸图的风格当然要以牙还牙，左右首都不可能定在青岛，就随他们吵嚷去，若是叶秋的主意真成了，绊住微草的他们也算出了一分力。

这些考虑霸图自然不会全告诉叶秋，只不过单是知道韩文清并没有来，也就足够叶秋猜出霸图和虚空的打算了。不过这次霸图名义上陪韩文清来的那个秦牧云虽然年纪不大，倒颇有独当一面的风采，不骄不躁，不惊不惧，让叶秋很是欣赏。

此前苏沐橙还问过他，这些消息需不需要和蓝雨通个气，叶秋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单就那天他对黄少天的一句话，黄少天自会去查个底朝天，之后的事，他能料到，喻文州自然也能料到。至于韩文清来没来，跟蓝雨没什么干系，他们没有知道的必要。

而事实也的确如叶秋所想，黄少天那天回去一觉睡醒就调兵遣将查消息去了，见到叶秋派去的人才想起衣服这一茬，连忙把叶秋的衣服还了。等喻文州施施然来到杭州时，黄少天就已经带着详实的情报等着他了。

谢过苏沐橙的招待，两个人进了酒店关起门商讨半天，喻文州把来龙去脉分析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决定让黄少天立刻动身回广东。黄少天听了答应得爽快，毕竟蓝雨是他掌军，虽然晋绥豫离两广甚远，但也要防着北方开打，南方诸派也跟着蠢蠢欲动。

安排定了，喻文州想起一事，随口问道：“方锐那边你怎么走的那么匆忙？”

黄少天不防这一问，愣了一下。之前叶秋问他没能立刻答上来，这次喻文州问，他却仿佛找回了舌头。“这不是跟方锐无话可说了嘛，我们这次袖手旁观得彻底，他就是再理解也没法不介意，我要总待在那里他也不自在，装出你好我好，假不假？我赶紧滚他或许心里还好受点，将来更好见面。”

喻文州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芥蒂已生，现在远着点才好将来念及旧情分，便也不再聊下去，只嘱托了些旁的。

反而黄少天踯躅了片刻，问道：“我们真的要推金陵做首都吗？”

喻文州疑道：“怎么这么问？”

黄少天也说不太清心里究竟在犹豫什么，支支吾吾道：“叶秋所谋不小，若是……”

他这模样让喻文州有些奇怪：“莫非这几天他有什么动作？或者和你说了什么？”

“也不是。”黄少天摇头。他本能地不太愿意告诉喻文州这段时间他和叶秋的私下来往，叶秋以朋友身份向他倾诉的，不是他能再以朋友身份转而透露给喻文州的。“叶秋我们都信得过，但是嘉世并不值得信任。我是担心嘉世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有什么痴心妄想，做出些多余的事就麻烦了。”

“你若是这么说，我倒是得了消息，嘉世和叶秋也许真的无法相容了。”喻文州蹙眉，“消息说陶老板这段日子和刘皓总办经常碰面喝茶，言谈里似乎要提刘皓做副总督。”

“刘皓？”黄少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能马马虎虎，倒是歪心思多，仿佛就他是聪明人似的。陶轩是老眼昏花了吗？拿根烂树枝也当银枪使？”

喻文州含笑听着他损人，说道：“刘皓这人为了利益是完全做得到口蜜腹剑的，这一点叶帅只会比我们更清楚。”

“就凭他那除了公务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未必不会叫别人算计了去。”黄少天嗤之以鼻。

“那少天希望如何？”喻文州忽然问道。

“我？我能希望什么？”黄少天皱了皱鼻子，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我就希望他别死在蓝雨往前的路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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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概能见着面